仅从面色而言,祁玄通脸色通红,怒火中烧便是他这般光景,仿佛再加一把火便能比肩烈阳,瞬间炸裂。
杨四年主观认为他没有说谎,甚至在先前的沟通中,他对祁玄通还颇具好感,那么他的推测就是先生的问题了?
“自那日起,我莫名其妙被扣上这么一顶帽子,最让我失望的便是没想到竟然连你也怀疑我。唉。”祁玄通的语气渐趋平缓,并没有先前那般激烈。
正值此刻,先生忽然挥动衣袖,一副水墨画当场展开,其上,人群纷扰,围堵在一个巨大的圆坛边,观望着上面的两人,看轮廓,一人是祁玄通,另一人并不认识。
“我们在场的所见皆如此,看下去便是。”先生补充道,随后运转法诀,图画开始变化,切切实实复现了祁玄通舞弊的场面。
画卷闭合,不光是在场的其他人,便是那时的当事人祁玄通也一脸惊诧,紧皱眉头,缓缓落向方百草。
“你确定当时在场的见到的是这般?”
“确定,事后我特意寻了几位在场的道友询问,回复皆为亲眼见到你舞弊害人,否则我也不至于将你视作半个敌人。”先生的答复异常平静,面色淡定,两人之间的氛围却诡异得尴尬。
祁玄通顿时发笑,痴如地痞:“哈哈哈,方百草啊方百草,你也有被人忽悠的一天!”他笑得疯癫,甚至连连朝着自己的大腿拍去,引得众人注视。
“林哥哥,我的小师傅该不会疯了吧?”小腰子惶恐地看着祁玄通,一阵哆嗦。
“混小子,别乱说,他那哪里是疯了,明显是醉了。”陈师傅慌忙捂住小腰子的嘴,生怕他说错话惹得这尊神仙不快。
“老方啊,你可知我当日看到的是如何?也罢也罢,都是些陈年往事了,如今我才知道,竟有人算计我。哎呀哎呀,没想到我祁玄通逍遥半生,却早早被人蒙在鼓里,算计在心里,啧啧,到底是道行不够深啊。来,继续喝酒吃肉,还是别扫了大家的兴致,来!”
祁玄通豁然开朗起来,仿佛之前发生的吵闹全然没有发生一般。众人很快也便恢复原先那般和谐,尤其是小腰子,一个小碗却夹满了菜。陈师傅见了恨不得给他两巴掌,再随口训斥一番,终究还是忍住心中的激动,安定神闲。
“对了,祁,前辈,你当初给我妹妹算了一卦,究竟算出个什么来了?”杨四年一时脑热,不知为何忽然问出如此问题。
他分明清楚这件事本就是可能会泄露天机的,这一问该不会惹得前辈不快······
“哦?你妹妹?哦哦哦,我想起来了,那日算出个‘天下’命盘,嘿嘿,不出意外,她恐怕是当今世上最具有修行资质的人了,不过我还看到她命中孤煞,有无数劫难。可惜啊,我本想再向深处窥探一缕天机,不料却遭到了天道反扑,平白损失了百年道行。”他无奈地摇头,唉声叹气。
“命中孤煞?等等,这么说我妹妹真的会遇上不少危险!前辈,能否······”杨四年话音未落,却只觉得眼前一暗,昏了过去。
原是先生一掌将他拍晕,免得他冲动惹事。随后,便忽然见周围包括陈师傅在内的所有人陷入昏阙,独独留下祁玄通仍然保持清醒。
“你怎敢将此天机泄露给他听,若是他就此冲去寻他那子虚乌有的妹妹,恐有大难。何况你应该知道你与他父亲的约定。”先生冷声道,眼神淡漠。
“嘿嘿,难得这般尽兴,你非要扫了大家的兴致,好吧,不闹了,现在人都被你拍晕了,还是趁早收拾收拾滚蛋吧。对了,咱俩的恩怨,嘿嘿,我迟早会证明我的清白的,等着吧。”说罢,他化作一缕风,携走陈师傅与小腰子便消失不见。
等到杨四年苏醒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清晨,这天便是新春佳节,只可惜杨四年已经无心过节,反倒是迫切地想知道些什么,究竟是什么呢?杨四年一阵头疼,竟然将昨夜的对话忘得一干二净。
“嘶,怎么回事?我昨天,做什么了?头好痛。”杨四年捂着脑袋,只觉得周身并不舒畅,好似有什么在阻塞气血一般。
直到他抛下回忆昨夜这个念头,这种状况才将将有些许恢复。
“怪了。”说罢,他便从床上起身,看了眼整齐的餐桌,一地的礼品,略感怪异。
地上有一个红盒子,那是昨日林江别带来的,里面装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这应该是给我的吧?”他如此想着,顺手便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冬日穿的灰裘大衣,做工精美,触感丝滑,一看就是价值珍贵的宝衣。
“这是,我能拥有的么?”他逐渐开始怀疑自己,却见盒子底下留有一张字条,“赠杨四年”,确信无疑,这便是给他的。
但杨四年并没有穿上,反倒是完完整整地放回盒中,关上盒盖,最后藏在柜子里,生怕别人发现。
收拾完之后杨四年便取出木剑“普通”开始练剑。
正是一年新气象时,紫气东来最适合练剑,风中甚至有几分甘甜。
杨四年练剑的几日便感觉到周身的血液流通格外舒畅,今日三十六式打下来甚至诧异地发现自己的精气神都有了巨大的提高,甚至一眼便能望见百米之外的蛛丝马迹。
“这莫非就是,师兄所说的第一境,胚胎境?”杨四年大喜过望,没想到这个春节最大的礼物便是一朝入境,正式踏入修行的行伍。
“这样一来,我大概很快就能动身前往京畿寻找王宪之查明真相了吧?还有,妹妹,也得加紧学习小神通,这样才能找到妹妹。”杨四年努了努嘴,咬紧牙关,继续练习《通脉剑》,一气呵成。
一套剑法打下来大汗淋漓,在冬风吹拂下,颇为凉爽,甚至有几分惬意在其中。杨四年并不感到疲惫,甚至犹有几分振奋,有心想要继续再打个几遍。
却在此时被门口的敲门声所惊动,这才收起木剑,缓缓朝着大门走去。
“来了。”
敲门的乃是林江别的丫鬟杨雅琴。她风尘仆仆,一身仆人打扮,却大大咧咧地迈着步子,也不问过杨四年,只是一步踏入门内,手中提着一把扫帚。
“这,你做什么?”杨四年一怔,目光紧紧落在那杆扫帚上,生怕她忽然给自己来一扫。
杨雅琴轻叹一声,露出可怜兮兮的眼睛,委屈巴巴道:“还不是我那少爷呗,他让我来跟你说一声,他正巧碰上了破镜的门槛,若是有事就找我,暂时不要去打扰他了,他要闭关。还有,少爷让我现在你这里住上几天,给你打打杂什么的······”说到这里,她的眼泪都快留下来,娇滴滴的,全然不像个伺候人的丫鬟,反倒像是哪家的千金出来玩,结果被欺负,感到委屈一样。
“这,不妥吧?”杨四年本想拒绝,毕竟多一个人就要多一份开销,自己恐怕照顾不了师兄的丫鬟,到时候还得饿肚子。不过转念一想,却又点头答应,“算了,你先进来吧,我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屋子,你就,先在我妹妹的房间住着。只有一件事,不要乱动我妹妹的东西。我希望她以后回来的时候发现她的屋子还是原来那般。”
杨雅琴回答得很干脆:“没问题!”
“嗯,那我现在带你过去。”
安顿好杨雅琴之后,杨四年便接着开展自己的练功训练。
或许是出于兴趣,杨雅琴饶有兴致地在一旁观看着杨四年练剑的动作。
“你这招不对,剑锋应下移,这样才能克敌,否则敌人会借着你的空挡反击,无异于卖破绽给敌人。”杨雅琴一语便道破杨四年剑招的缺陷,引得他不由得为之一震。
“你也懂剑法?”
杨雅琴跷着脑袋,颇为得意道:“那是当然,从小跟着少爷耳濡目染,自己闲时也在家中钻研了不少。你的剑法呢,虽然是最为普通的锻体剑法,却仍然有一定的克敌能力。不过我看你呀,半分威力都使不出。”
杨四年思量片刻,随即俯身,道:“还请姑娘赐教!”
“嗯,态度不错,来,把剑给我,我教你一手。”杨雅琴一个健步接过木剑,随意地耍出一段优雅的剑舞,其中蕴含的剑法、步法皆高深莫测,相较之杨四年所修习的《通脉剑》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杨四年顿时便被杨雅琴的精妙剑法所吸引,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柄木剑,仿佛这把木剑要比眼前这位曼妙多姿的女子更加迷人。
“这一招呢,叫虎啸龙咆,每一剑皆有剑罡之威,虎虎生风。”杨雅琴嘴里说着,自己的节奏却保持着先前那般,飘逸而凌厉。
甚至,有些不像是一个丫鬟该有的实力。
“还有这一招,紫气东来,要是你到了第二皮相境,嗯,就是那个境界,你就能够发挥出这招的大半水准,有层层罡气围绕,出剑凌厉,若是到了第六天象境啊,那可就厉害了,一剑开山都不是什么问题。”杨雅琴只是随意得比划两下,粗略地将剑法的手势、剑招拆开授予杨四年。
杨四年一眼望见,如痴如醉,这一套剑法看下来竟完完全全记在脑海中,仿佛与生俱来的一般。
他在脑海中不断回忆着这套剑法,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一剑开山的威风姿态,脸上顿时露出痴痴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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